第23章(1 / 2)
与吴三一顿叫板,气刚泄,人顿时就空了。
方才还在花婶家说话那会儿,心跳又快又慌,为了不让赵弛担心,强撑到此刻。
赵弛将包袱系在他肩后,接着臂弯施力,托起他的膝盖弯,掌心垫着臀,放在背上掂了掂。
水笙伸开胳膊,环上男人脖颈。
静默几息,细声闷气地开口:“我太没用了……”
吓一吓人就变成这副模样。
赵弛:≈ot;水笙今天很勇敢,没有让人欺负到头上。≈ot;
怕他上头,又叮嘱:“以后尽量避开硬碰硬,若真想揍回去,交给我。”
水笙闷声一笑:“嗯~”
又悄悄叮嘱:“总是打架也不好呀。”
赵驰:“不常打,但欺负过你的,一个都不能放过。”
水笙嘟囔,嘴角却翘得高高的:“还是少打架。”
纵然厉害,总归都是肉长的,并非铜墙铁壁,万一磕到了受伤怎么办?
赵弛肩膀宽阔有力,水笙与对方说悄悄话,攀在肩上十分安稳。
踏着霞光铺散的乡道,天色擦黑,水笙脸颊贴着赵驰后背,已然困倦。
赵弛看他眼角湿湿的,带着人回到老屋,抱到床铺上放好,又把小狼拎出房门,钻进灶间烧水做饭。
*
翌日黎明,碧空如洗,两人前后起了个早。
赵弛种完菜苗后便暂无琐事,把蛇干置于阴处,稍作收拾就可以出门了。
水笙今天跟着赵弛去开面摊,他换了一套新衣。
靛蓝色的夏衫,用细葛布缝补而成,摸着比普通的葛衣柔软不少。
他摸了几次衣衫崭新的摆子,眼眸弯弯的,收了笑意,悄悄往赵弛的旧袍子瞅。
赵弛在门外等他:“快出来。”
又问:“在看什么。”
“没、没什么……”
水笙抬步紧跟,与对方一同走去面摊。
入夏后,气温攀升愈发地快。
清晨还有些凉意,日过午时,体肤已感炎热。
忙过春种,又缴了税钱,村里年轻体壮的乡民没有闲着,男的租用牛车,到镇子或城里找活做。
女的接点针线活,亦或跟着男人们进城,去带院子的人家那儿,往后门敲一敲,问询主人家要不要帮忙洗衣裳。
村口进出的泥道,往来的人渐渐多了,面摊的生意随之热闹。
等村民都差不多进了城,周围不剩什么人,面摊的生意变得冷清。
日头挂高,砖头泛出微微青光。
水笙原本在外头帮忙收钱,阳光晒一阵,鼻头和双颊涌起一股热红。
捧起井底的冷水扑脸,红潮依旧没消。
赵弛看他不经晒,催他进屋呆着。
水笙还想坚持,又怕自己晒坏了,若生病,去看大夫得花更多钱。
于是小脸紧了紧,只能回小屋呆着。
赵弛盛了碗用井水凉过的绿豆羹送进来。
水笙轻尝一口,凉丝丝的。
“赵弛,你往碗里多添糖啦?”
赵弛走到灶台边上,头也不回地道:“吃就是。”
水笙抿唇,心里想着太浪费,双眼却笑眯眯的,俨然弯成月牙状。
白糖不便宜,赵弛换成糖粉,买了三钱,不小的一袋。
今日煮绿豆羹,他瞧见添进去的糖粉不多,卖出去的那些,能尝出点淡淡的甜味就行。
他吃的这碗,确是实打实的甜。
水笙很快将绿豆羹喝干净,摸了摸微微鼓起来的肚子,趴在桌上,静静打量灶台方向的背影。
良久,漂亮的一双眼睛缓缓合起,枕着胳膊睡了。
茶客的吆声惊醒了他,水笙摸摸嘴角,发现赵弛往这儿瞥来一眼,脸一红,忙摇摇脑袋,示意自己没有淌口水。
生意清淡,对方不要他帮忙。
水笙灵光一闪,从腰间取出针线扎子,又将赵弛因汗热挂在凳子上的外袍抱在怀里。
粗葛外袍穿久了,洗磨后发薄,还沾了些汗息,带着赵弛的味道。
他说不上是什么味,平日里挨着对方,便被这股气息包拢。
干燥的,像山里晒了许久的,干木的味道。
水笙里里外外翻着外袍,找到三处有破口的地方。
他从扎子上取出一根铁针,持棉线,照着孔穿透。
赵弛刚给茶客打包完干粮,收钱的功夫瞥过目光,浓眉一跳,几步进屋,取走他手上的铁针。
“水笙,你在做什么。”
水笙打量赵弛沉下来的脸色,好不纳闷。
“穿线呀。”
赵弛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,盯着他的眼睛。
水笙:“……”
抬起手心遮脸,却被对方挡开。
“水笙,你知不知道刚才的动作很危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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