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8章(1 / 2)
“你说什么胡话!”
斐守岁打断了陆观道之言,愤然。
“什么塔,什么窗,我从小生在死人窟,面见不过腌臜与荒原,何时有你说的东西!”
“大人……”陆观道伸手又止,“是我来得不是时候。”
斐守岁死死握住藤蔓,打算趁机逃走。
“那我走了,大人能可怜了‘小娃娃’,让他长大好吗。”
“长大?”
斐守岁哼一声,“哪家的娃娃似草籽,一浇水就拼了命地发芽。”
“那他就是呢。”
语尽。
陆观道不管斐守岁的抵触,游于老妖怪面前。
人儿是杂草,稀里糊涂地长高。
草高水疏,遮挡微光,陆观道一把握住斐守岁的手腕。
斐守岁一点点见他弯下腰,额头相抵。
遗忘
算不上亲昵的动作,就连触碰都是小心翼翼。
如护手心脆弱的蝶,哪敢让他吹风又淋雨。
握住斐守岁的那只手掌没有很用力,在水流摇摆间慢慢松开。
水冲过手指间隙,又垂下。
斐守岁本以为是什么刀刃相向,或是血绽肉开。那藤蔓都蓄势待发了,眼下却只好僵在陆观道身后。
后退也不是,前进更没有道理。
老妖怪不敢推开一个身份不明的神仙,只好传音。
“仙君大人,这是作甚?”莫不是什么可怖的阵法,但他没有察觉异样。
被唤的高高个子缓缓抬眸,眼神是遮掩不住的欲望。
“我还以为大人会……不做什么。”
陆观道扭过头,昏黑还有交融的墨发为他抹去一片红晕脸庞,竟有些无地自容。
两人靠得很近,便是细数眼睫也不为过,但斐守岁拒陆观道以千里之外。
好似在叹气。
陆观道回首,笑道:“我送送大人。”
一瞬息,暖意在身周汇聚。
斐守岁感受到什么力量在托着他,往水面而去。
果不其然,变出妖身的瞳,见到的是层层暗流,像是一柱温泉,带着地底的春意裹挟着他。
老妖怪立马内心念诀让藤蔓退下,他可不想落什么把柄在他人手中。
“仙君这是记得小娃娃的心意。”
陆观道不语。
“小妖在此谢过仙君。”斐守岁不忘礼节,低眉躬身。
身子离水面愈来愈近。
便见乌云密布的天破开一个缺口,大水剧烈地翻滚起来,水下人儿正背手朝他笑。
总觉着这笑不安好心,斐守岁撇过身子不愿再看。
可叹,此幻境一出,小娃娃就不是小娃娃了。那姓陆名澹的活了这些年也是白活,又要成了他人之替身。索性谢义山与江千念都是聪明人,斐守岁不担忧解释此事,至于小陆观道……
本就是孽缘一场,散了也就散了。
暖流喷涌,斐守岁干脆坐在水柱上头,静候水面一场破幻。
心里头想起陆观道的举动。
老妖怪看过不少的话本故事,这般动作是何用意他有些明白不了。不是阵法,不是亲昵,那又能是什么。
身后藤蔓代替斐守岁的眼睛,看向黑水里头的陆观道。
陆观道还在望他。
相隔如此之远,人影都缩成了芝麻绿豆大小,陆观道却还在看。
斑驳之微光照在斐守岁肩上,他被那一双痴情眼看得如芒在背,心里头发毛,又说不出来。
要与之前的小娃娃对比,似乎那孩子也总会这般看他。不过一个是孩子,一个则是比他都高的人,无法相提并论。
斐守岁收了视线,干脆不想目光,离水面只剩咫尺。
光晕愈发亮眼,老妖怪用手背挡去光,却听陆观道之传音。
“大人走好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还好没有后会有期。
斐守岁心里头讪笑。
恍然,水面如山崩破裂,暖流霎时变成一棵古老的树,举托斐守岁生长在荒原之中。
目之所及,不是大火连绵的死人窟,也没有倾盆的雨,不见老灵魂与寂寥。
方是万物清明,天一贫如洗。
荒原绵延万里,野花顺风而开,有青鸟衔枝抖落三两硕果。
斐守岁观察良久,方跳下古树,望四周,却不见通往外界的门。
“这算什么……”
花香吹拂斐守岁湿透的身子,无意间撩起衣袖,惹得人儿打了个冷颤。
美虽美矣,但太过于空广,杳无人烟。宁愿是大漠孤烟,却不想着水绿草高而不见牧民骑马飞驰。
斐守岁感受到了冷,明明鸟语花香的天,总让他觉着冷似荒野风暴。
拧一把头发里的水。
四处张望。
“这可不像海棠镇北家的样子。”倒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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